_滑溜溜__

[承花]December, in Lapland

*生存院。

*我也不知道我在写什么,冲动的产物。

*我没去过芬兰,下面都是臆想。再次先谢过各位点进来的朋友。


   拉普兰德还沉睡在黑暗中,花京院却醒着,他努力地睁着双眼,呼吸着恋人温热的气息和呼出来的空气,他喜欢偷偷这么干,这让他的心头宛如被轻挠一般舒展开来。房间里温暖而舒适,暖气很足,身边的人也还在安静地睡着,十二月份呼啸的寒风和大雪并没有影响到另一个人安稳的睡眠。花京院张大双眼盯着天花板上吊灯模糊的影子,看它微微地晃动,这让他想起小时候他真以为能催眠的摆锤,但他却再也没办法骗自己睡着了。

   十几天前,他们决定去北欧看极光。承太郎作为海洋学家,见到极光的机会并不差这一次,帮他做决定的其实是花京院。几乎是半催促地,花京院没多商量就拿了自己的信用卡给两人订了到赫尔辛基的机票,承太郎没办法,只好跟学校写了说明之后赶紧打包好了差点超重的行李。整个过程两人并没有交流很多,出发的前夜花京院翻来覆去无法入眠,说了三次晚安之后还是没有乖乖入睡,在被窝里抱住了承太郎。

   “睡不着?”

   “是,和我做吧。”

    他们不温不火地用侧卧位来了一次,这对于刚刚一起步入而立之年的伴侣来说不能再轻车熟路了。事后承太郎从后面抱着花京院问他,你困了吗,怎么搞的跟准备去春游紧张得睡不着的小孩子一样?“谁是小孩子了”花京院声音里带着笑意,说完之后便再也没有出声。承太郎感觉怀里的人的脉搏渐渐平缓下来之后,便再也耐不住困意,一夜安眠。

    出门前花京院罕见地差点落下东西,他的眼镜,要不是承太郎提醒他的话花京院就要把它遗忘在洗浴池边上了。在去赫尔辛基的航班上花京院常常望着窗外的云层,他手上拿着的书时不时被翻过几页,到下飞机的时候他几乎翻完了这本荒诞不经的小说。承太郎心中生疑,却像被堵住了一般无法开口问,除非花京院主动开口,他是并不太乐意和别人分享所读的内容的。“我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花京院在十七岁的时候曾对他说,“而是有些东西我看得到,你看不到。这种精神上的不对等会让我觉得很难受,并不是公平的交流。”

     但是说一说又有什么呢?承太郎强迫自己吞下这个差点要冲出口的疑问,却又有一堆涌上心头,你没事吧,你上次看云不都是看得睡着了吗,你为什么要假装看书,他居然难得地陷入了窘迫之中。

     一路上花京院的表现都很正常,差点就要让承太郎忘记在飞机上的那场慌乱了。白天他把一只手的手套摘了,把花京院偏凉的手揣到自己的兜里暖着,两个人就这么享受着北欧得天独厚却又难得的自由空气。城里的人也见怪不惊,有个热心的渔夫甚至邀请他们到捕鱼船上体验一下维京遗风,承太郎玩得很开心,在零下十几度的温度里还出了一身汗,花京院在船上却没有那么行动自如,脚步有点磕磕绊绊,纤细的鱼线要抓几次才能摸到。“有件事情我十几年来一直忘了告诉你,我晕船。”花京院用英语这么说,渔夫也听懂了,哥们一样拍了承太郎一把,打趣地说你怎么这也把他带上来,太不称职了。两人在日落时分回到了住的小屋里,玩得有些累了,决定睡一会再出发去冰原看极光。躺上床关灯之后承太郎很快闭上了双眼,差点沉睡的时候他忽然感到花京院还醒着,在他的怀抱里,有不寻常伤痕的双眼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花京院,你这一路上太奇怪了,我记得你不晕船,你到底怎么了。就在承太郎几乎要睁眼开口的瞬间他冥冥之中感到花京院的眼神扼住了自己的咽喉,两道伤疤在黑暗中却是滴血般红,又是陈年旧伤一般深黑。不要问,花京院无声地告诉他,花京院心中有些禁区即使是承太郎也不能进入,只能在外围悄悄窥探一下,偶尔瞥到一眼的也不过是花京院在完全无法自控地时候才会泄漏的情绪。十七年前那天他救了被控制的花京院之后很昭和男儿地转过了身,他看不到,但是他知道花京院的确哭了;四十九天后花京院带着眼伤归队,只浅浅地和承太郎打了声招呼稀松平常地握了一次手,很快便重新戴上墨镜遮住了有些狰狞的伤口,但承太郎直觉花京院是忍不住又热泪盈眶了。在这之后花京院很少再让他看到这一面,眼泪像是被封印了一样,除了润湿眼球以外就再也没有情绪上的作用。

    他们的日子也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过了下来,但有些东西即使是承太郎和花京院自己极力忽视也没办法掩盖的。小木屋猛地摇晃了一下,外面的风更加大了,说好的晴朗夜晚似乎并没有如约而至。承太郎的意识沉沉浮浮,他有些担心,不只是今晚的天气能否看到极光,还有那个房间里的大象,那个他和花京院都想极力忽视的东西,正在一点点地膨胀,快要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撑开到他觉得恐惧的程度。

    不知过了几小时,两人都自觉从床上爬了起来,开始简单地收拾出门的装备。海洋博士拉开窗帘,看到冰原深处天际线的边缘散发着的绿色荧光,穿过房间里的黑暗照在他相同颜色的眼睛上。

     花京院走到他身后抱着他说:“今晚还算是看极光的好时候。”

   “是啊。”

    “那我们快走吧,我怕待会就没了。”

      房间里没开灯,花京院在黑暗中径直拿起了行装后打开了木屋的门,承太郎只好快步跟上他,赶在前头发动了雪上摩托。一路上两人无言,花京院坐在承太郎身后双手环绕着他的腰,茫茫的白雪吸收了大部分噪音,在如此的寂静中承太郎却有种听到了花京院急促呼吸的错觉。他觉得这时候的花京院很不安,那些罕见的情绪又要泄漏出来了,他觉得自己应该立刻熄火,转身去抱紧花京院,就像十几天前在床上那样让花京院平静下来。

       他越来越不安地胡思乱想着,极光却越来越近了,宛如被弄洒了一般的碧绿倾泻在皑皑白雪和深紫色的星空间。花京院没出声,依然双手环绕着承太郎的腰,大概在欣赏这他期待已久的绝景。两人之中依然没有人打破沉默,承太郎只好强迫自己欣赏这他不会少见的极光。

       还是很美,承太郎想,光是带电粒子和大气摩擦就能产生如此震撼的景象,作为研究自然的科学家他对构成万物的一切都充满了敬畏。他忽然就理解了花京院在飞机上揣着的那本书中的主人公为什么会爱上虚无缥缈的东西,抓不住的光球,最后主人公无法忍受这种感情,戳瞎了自己的双眼,蜷缩在黑暗中思念他追逐到的光。

       花京院滞住了,然而他随后便松了口气般舒缓了肩膀,低着头抵在承太郎身上同自己作最后的抵抗,那撮刘海却最先开始颤抖,进而是他的肩膀,全身,花京院终于忍不住了。离别总是痛苦的,承太郎当然懂得花京院最近在和什么告别,孤独感,逼近的黑暗,那抓不住的光,都在让他恋人的心理防线一点点崩溃。承太郎内心也有种说不出来的痛苦,但莫名安心的事是,他们终于让对方直面那只房间里的大象了。

     “花京院,花京院,”承太郎呼喊着他的名字,抢着在恋人手忙脚乱地摘下再也没有用处的眼镜之前用全身力气抱紧了他,“我看得到,不用担心,我什么东西都会和你说。”

     “承太郎,”花京院终于仰起了头,低声问道,“好看吗?”。他紫色的眼睛倒映着拉普兰德的璀璨星空,虹膜的紫色和天空的荧绿混在一起,它们在承太郎心里发着光。高个的海洋博士摸着恋人的脸,用嘴唇摩挲着对方眼睛上的伤痕,悄声说到:

     “我爱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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